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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萧红的“生死文学”

发布时间:2019-05-11 阅读数:587

王晶晶

摘要:萧红的一生承载了太多的苦难,在她营造的艺术世界里饱含丰富的悲剧意蕴。萧红把自己的不幸与苦难、不堪忍受与自己的希望写进作品,批判与揭露自己和别人的不幸,控诉着时代的悲哀,寄托自己的理想。而她文章中体现的独特的且强烈的“生死观”从一个个鲜活的女性角色的生活悲剧中展现的淋漓,观之触目惊心,在那个麻木与黑暗交织的时代,萧红用“女人的血”似乎“轻而易举”的就描绘出了一场场生死,一场场轮回。萧红用她的文章把“生死”就那样几乎残忍的端到读者眼前,让读者细品那个年代那个女性地狱的生死之味。

关键词:萧红;生死文学;女性意识

一、萧红作品中独特的“生死文学”

萧红原名张乃莹,1911年6月1日(阴历五月初五)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的一个地主家庭,母亲姜玉兰是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父亲张延举自私而残酷,张家大院对男性子嗣期待已久,可萧红偏偏是个女孩子,同家庭期望相悖的女儿身份,注定了她一生的不幸。

萧红跌宕起伏的生命体验让她对生死有了独特的体验与解读。这种“生死文学”的创作方式主要体现在人们的生存方式、封建思想的揭示和对死亡的独特描写上。萧红有对生命的独特的悲剧化理解,即“我们出生即决定了有一天会死亡,而这生与死之间的过程充斥着苦难与困境”。而萧红小说的深刻内涵不仅表现在阶级压迫、封建礼教等方面,更体现在对生死问题的深切关注和独特体验上。在她的创作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关于生命本身的探索,而她笔下的人物也都如同她的命运一般在压迫下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过程。通过对生死问题的描绘来启示人们探索生命的意义和生与死的价值。

《生死场》中有这样一段描写:金枝因为错摘了青柿子,惹怒了母亲踢打起来,母亲一向是这样,很爱护女儿,可是当女儿败坏了菜棵,母亲便去爱护菜棵了。农家无论是菜棵或一株茅草也要超过人的价值。王婆将不幸摔倒在犁上的女儿小钟扔在草堆上,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流血而死。“小手颤颤着,血在冒着气从鼻子里流出,从嘴也流出”,“孩子死,不算一回事,你们以为我会暴跳着哭吧?我会嚎叫吧。起先我心也觉得发颤,可是我一看见麦田在我眼前,我一点都不后悔。我一滴眼泪都没淌下。以后麦子收成很好,麦子是我割倒的,在场上我把麦子一粒一粒拾起来,就是那年我整个秋天没有停脚,没讲闲话,像连口气也没得喘似的。冬天到来了!到冬天我和邻人比着麦粒,我的麦粒是那样大啊!”

《呼兰河传》中l2岁的小团圆媳妇来到婆家之后,因为她长得大了些,不知道怕羞,头一天到婆婆家就吃三碗饭而被邻居们说长道短,认为她没有规矩,不像小团圆媳妇,婆婆用严厉的打骂来管教她,小团圆媳妇终于被折腾而死;打鱼村最美丽的女人月英,生就一双多情的眼睛,她接触人的眼光,好比落到棉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但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多情的女人却被丈夫和疾病折磨得“她的头发烧焦了似的贴住头皮。她像一头患病的猫儿,孤独而无望。她的骨架在炕上正确地做成一个直角,这完全用线条组成的人形,只有头阔大些,头在身子上仿佛一个灯笼挂在杆头。”在强烈的生死对比之后,作者却突然用平静的笔调写到,“死人死了,活人计算着怎样活下去,冬天女人们预备夏季的衣裳,男人们计虑着怎样开始明年的耕种。”

这些村民,他们虽然活着,但却毫不知其活着的意义。他们认为人生是为了吃饭穿衣,死了就完了。这种不假思索毫无掩饰的对生死的漠视与麻木隐藏于平静生活之下,他们对生命的一切似乎都毫无知觉,没有对死的恐惧、没有对生的珍惜,亦没有对生命本身的敬畏。

好像没有那个女性可以将生死描绘的那样平淡,那样热闹。大多数女性作者笔下的“生死”都是孤寂的、沉默的。一块小角落,一袭破草帘,或死的壮丽,或死的惨淡,但终究都是一个人的故事,写的是一个人对死亡最后的内心独白。萧红的作品却出乎意料的热闹,她并不主要描写一个人的死亡,而是通过周围群众的谈笑对话,通过那些麻木的旁观者的一言一行来描绘整个令人压抑的过程。死亡的进行是那么顺理成章,甚至是带有趣味性的;死亡的时刻,常是带有大量旁观者的,他们欣赏女性在痛苦中死亡的过程,并能轻松的将这件事情当作茶饭间的笑谈,仿佛逝去的生命,在人们的记忆里几秒钟就不复存在了,那些民众还是笑着、闹着,穿衣吃饭打诨,一刻也不得清闲。

萧红描写生死方式自然而又平淡,但这种平静确实对读者最大的残忍。金枝、小团圆媳妇、月英,那些被漠视的生命陨落的时候让人心下凄然,而萧红终究是用了最自己最残酷的方式来重述她的生命历程,用对这些人物命运的安排,表达了她所体悟的当时那个时代的“生死观”。萧红作品中的关于生与死的重重悲剧性认知,是她作为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对看到的别人经历的加工描绘,也是跳出自我灵魂的框架看到对自己的悲哀情感经历的体验。

二、“生死文学”中核心角色

萧红作为一个女性文学作家,虽然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如男人般的坚毅和犀利,但是她仍旧是一个敏感又细腻的女人,她的文章一直以旁观者的角度进行着叙述,但核心仍旧还是被打下了深深地等级烙印的社会最底层的妇女。

在封建制度的统建下中国妇女完全没有自身的意识的价值所在,地位也更是卑微。她们是男人的私有物,只是充当了一个性别符号,充当了一个生育的工具,仅此而已。她们没有作为人的真正尊严,亦没有对生命价值的觉醒意识。封建男权主义禁锢着人们的思想,男人都没有对人性的概念,而女人则都没有了自我意识。萧红的小说中,男人可以随意压榨女人,把她们当作廉价劳动力和满足性欲的工具。《生死场》中农家女金枝怀着少女的柔情爱着成业,但成业却像动物似的粗暴地占有了她,在未婚先孕的情况下屈辱地嫁给了成业,“她带着身孕从早忙到晚,却常常被丈夫打骂”,甚至在金枝快要临产时,成业还要在她身上泄欲,致使金枝早产并差点丧掉性命。成业在外边生意亏本,回来就拿妻子当出气简,甚至不惜摔死才—个月大的婴儿。瘫痪之前的月英容貌美丽,被丈夫当作炫耀的资本,不幸患了瘫病之后,她身体生蛆,牙齿发绿,丈夫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使用价值,不但不照顾她,反而百般痛骂虐待她,最终她被折磨而死。

萧红笔下这一系列的女性形象的生死历程,都表明了在男权中心的社会里,在那些麻木的群众心中,女人毫无独自生存的意义,就像一个附于男人身上的蛆虫,离开了男人便无法存活,只能依附着男人,做他们的工具和奴隶,死亡是她们必然的结局,男人们不会为此付一丝一毫的责任,甚至丢掉女人时,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和伤感,他们仍旧过着“快乐”,“毫无负担”的日子。几千年来社会所遗留下来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模式造就了一群愚昧的“旁观者”,众多受苦的女人如周三奶奶、小团圆媳妇的婆婆则自觉的运用将这种行为准则,成为新的“主人”,对待其他女人的时候加诸上了自己曾受过的痛苦,从中获得“支配”的快乐,而“死亡”就是女性在這种封建环境中的必然结局。

三、结语

对“生与死”的回忆与体验形成了萧红敏感、寂寞、倔强的独特气质,她把女性的反抗意识融入创作之中,用对生死漠然的讽刺手法思考着人的生存境遇和生命意义,呼唤着人性尊严和反抗精神的崛起。而正是基于这点,萧红小说对人性的探索达到了深度,其“生死观”的独特视角使她的文学作品具有了永久的文学魅力。

参考文献:

[1]季红真.萧萧落红[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2]黄晓娟.雪中芭蕉—萧红创作论[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


文稿来源:中国军转民杂志社编辑部